毓老师说庄子
作者: 爱新觉罗·毓鋆
出版社:天地出版社 2018年02月
简介:
《毓老师说庄子》名为《庄子》,实则以《内篇》七章及《天下篇》为主,系毓老师于1978年-1979年讲述,以录音整理而成,*能保持毓老师讲学之原汁原味.
《毓老师说庄子》,只择重点解说,意在以古人智慧启发今人之智慧,强调其致用之道术,即内在身心灵的修养和外在管理人事物的学问.
《毓老师说庄子》,融通儒道,依内圣外王之旨解读庄子言外之意,以《庄子》为治世之书,一洗其为衰世之书及庄子逃世之名.
《逍遥游》者,适才量性,物任其性、事称其能,逍遥于自得之场.
《齐物论》者,泯灭是非,物我齐平.
《养生主》者,顺其自然,得其窍门,迎刃而解,可依此养生,更可以此理事.
《人间世》者,无道之世,因材而丧生,无用以全身.
《德充符》者,德充于内,而应物于外,内外和同,若合符节.
《大宗师》者,嗜欲浅天机深,不恃己智,不师其心,宗法自然,真觉无忧,其息深深,以无心为宗,亦可为师矣.
《应帝王》者,其心若镜,不迎不将,应而不藏,可为帝王.
《天下篇》者,乃古代论学术派别的一篇*重要的文字.
【目录】
代序
序一
序二
《庄子集释》序
逍遥游*
齐物论第二
养生主第三
人间世第四
德充符第五
大宗师第六
应帝王第七
天下第三十三
【免费在线读】
天之苍苍,其正色邪?其远而无所至极邪?其视下也,亦若是则已矣.
【注】今观天之苍苍,竟未知便是天之正色邪,天之为远而无极邪.鹏之自上以视地,亦若人之自地视天.则止而图南矣,言鹏不知道里之远近,趣足以自胜而逝.
一个人做事不必计划道里(路途)之远近,但是必得自己能够自胜才去做.
在大鹏的心里并没有道里之远近,它所重视的是足以自胜,能具足了自胜之力,然后才去.一个人光知道计道里之远近,但是*后自己的力量不能胜任,没法走到,那不是白计划了吗?
一个人不必先计划数字的问题,应该先计划看看本身的力量足不足以自胜.足以自胜就去了,不必计划远近.远近是客观的环境,而足以自胜的是我们自己本身的力量.本身力量够,其余不足虑.先估计了本身的力量以后,再看客观的环境,有了这个力量,什么客观的环境都能克服.
人要看环境,不要沾奸取巧,我们看我们的力量,是否有制胜之力?有,才去;没有,则不去.要不然人家一松手,自己就摔碎了.“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”,皆自己力量方可去.
且夫水之积也不厚,则其负大舟也无力.覆杯水于坳堂之上,则芥为之舟;置杯焉则胶,水浅而舟大也.
【注】此皆明鹏之所以高飞者,翼大故耳.夫质小者所资不待大,则质大者所用不得小矣!故理有至分,物有定极,各足称事,其济一也.若乃失乎忘生之主,而营生于至当之外,事不任力,动不称情,则虽垂天之翼不能无穷,决起之飞不能无困矣!
水之积不厚,不足以负大舟.
“坳堂”,坳,音yáo(坳本音āo,又读ào).
水浅不能漂浮大船.
“故理有至分,物有定极”,科学家所以能役物,即因“理有至分,物有定极”;所以指哪打哪.
“此皆明鹏之所以高飞者,翼大故耳.夫质小者所资不待大,则质大者所用不得小矣”,大鹏的膀子大,有这本钱才能高飞,不是只有客观环境就能高飞的.大鹏鸟因为膀子大,然后再加上客观环境的力量,所以才能高飞.“翼大”即本钱,有本钱再加上客观环境之力量则能高飞.若是自己本质小,则所资取的就不必那么大,只要能和自己的体相称就有用了.本质大的若是所处的环境太小,那就没有办法了.
“故理有至分,物有定极,各足称事,其济一也”,这个理有其至高之分际,而无论什么事物都有一定的止境,因此我们才能把事物研究到*境界,所以处事办事都有一定的原则.如果事物没有止境,那么我们就无法研究出对付的办法.
就是因为事物有一定的止境,那好!我们的智慧就能在其范围之内来想办法,人就能把它控制住了.只要事物是有止境的,则不论其范围有多大,我们的智慧都能在范围之内控制它、役使它.现在我们把很多东西当成了废物,就是智慧没到境界.每个物都有和它相通、相称的,所以只要我们研究到了*境界,任何一件东西都不是废物,猪粪能生沼气即为一例.
天下没有废物!我们认为有废物,那是因为我们的智慧没达到,把它给糟蹋了.我们在世界上所用之物,没有重要不重要之分,缺少了一个东西也不行.像一个机器,我们不能说那个大杠才值钱,因为若是缺个小钮,这个机器也不能动.所以,每个动物都有同等的地位,没有轻重之分,“其济一也”,其济世的功能是完全一样的.
“若乃失乎忘生之主?而营生于至当之外”,若是失掉了大本,经营我们的生存,生活于*恰当的道理之外,那正是“人之为道而远人”,到*后完全白费了.
一般人营生于至当、大本之外,忽略了自身的本能,专做无谓的事.“虚内恃外”,结果非但对面前的环境运用不当,自身的本能也白白地浪费了.我们做事完全与大本合,这才叫作“至当”.
“事不任力”,《礼记·礼运》“力恶其不出于身也,不必为己”,就是“任力”.我们把智力、智慧完全拿出来,担当起责任,做了许多于别人有益的事情,却不是为了自己.我之财力、智力应叫之担当应担之责任,各任其事,若在至当之外,则其力量完全发挥不出来.
“动不称情”,是离了大本,行动与情不相称,完全悖逆而不近人情.
“则虽垂天之翼不能无穷,决起之飞不能无困矣”,那么虽然有大膀子,也不能发挥作用,长了膀子而不能用事,就成了废物.我们有那么多的智力不能专为自己保存,我们有那么多的财力,不可专寄于一身.专寄于一身,则我之智力、财力未尽其用;浪费!
若是环境没能用上,那么即使是大鹏鸟奋飞起来,也不能没有困难啊!做事时任何小的力量都不能轻视,所谓“舜好问而好察迩言”(《中庸》)、“舜无一不取于人者” ,就是能集众人之智以为己智.舜所以能成其大,就是因为他不弃小.我们为什么没成其大?因为我们弃小,所以大的也没得到.
把这些注都玩味好了,用在人事上,这真是新的智慧.注《庄子》的没有比郭象高的.
可见了解面前环境多么重要!有人忽略本身之力量,专靠外面的环境,结果外面环境弄坏,本身之力量也白搭了!